吴宇慢慢地听了进去,他不住地点着头。突然,他问我道:“海哥,你是怎么改掉你的脾气
的?”
我被他问的愕然了,似乎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。我改了吗?也许没有,否则我就
不会对吴宇大打出手;也许确实是改了,纵然没有改彻底,但同以前相比已然是截然不同了。想
到这里,我竟然为自己高兴起来。我想了想,对吴宇说:“也许是我体会过这种冲动带给我刻骨
铭心的痛吧,或者说环境也很重要,如果还是让我生活在原来的圈子中,恐怕我一辈子也改不了
,但到了一个新的环境,和新的人物接触,我感觉就像获得了新生。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,一切
都可以从头再来。在这样的条件下,也许会相对容易地改掉我们的坏毛病。”
吴宇嘿嘿笑着,说:“你啊,无论说什么都是一套一套的,放心,我也会改掉我的坏毛病的
。”
我看着他也笑了起来。
过了一会儿,吴宇又忧郁地对我说:“海哥,你说我们的人参该怎么办啊?”
我沉默了,最后,我咬着牙说:“是男人就要勇敢地面对一切困难。照目前的形势看,这次
我们是赔定了,我们现在别无选择,只能正视现实。”
吴宇痛苦地垂下头,良久之后,他抬头看着我,道:“说的对,是男人就要敢于正视现实。
就算这次失败了,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去重新开始。”他顿了一下,语气坚定地说:“不过,人
参是我摔碎的,我绝不会让你承担任何损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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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站起身,同时将吴宇从雪地里拉起来,说:“那是我们共同的风险,本来就是要两个人承
担。走,我们上自习去。”
吴宇拍拍身上的泥污,问我道:“你今天不去网吧了?”
我说:“到昨天正好两个月,我和老板说好了,接下来的日子我要准备考试,先不去了。”
走在路上,吴宇对我说:“如果我们得奖学金就好了,一等奖学金两千,几乎是我们一年的
学费啊。”
我的心一颤,吴宇继续说:“而且那还名利双收呢。”
我对他说:“别做梦了,这半年我们过的糊里糊涂,别补考就不错了。”
自习室里静谧而温馨,临近考试,大家都在紧张地复习。我和吴宇坐在窗边,埋头背着笔记
。也许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记得自己还是个学生,才找到了高中那种久违的氛围。我看的很认真,
直到传达室的老大爷拎着钥匙,摇摇晃晃地要锁楼门,我们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这里。刚回到宿舍
,就见袁若海风风火火地跑?矗?辜钡匚饰庥睿骸澳闩苣娜チ耍拷裉焐?芑岱⒊灯绷耍?欢嗌儆
凶?模?憧烊タ纯窗 !?br>
吴宇没反应过来,问:“我去看有什么用?”
袁若海说:“怎么没用?你是生委,早去就能抢到有座的票。你看你拖拖拉拉的,对班里工
作太不负责了,可有点失职啊。”
吴宇这才明白过来,他把书往桌子上一丢,问:“去哪里问?”
袁若海说:“五舍308室。”
吴宇听了,急匆匆地跑出去。
我回到寝室,看见柴一帆正在吃方便面,他看到我一脸的不自然。我冲他笑笑,也不知道说
什么好。于是把自己的床铺好好收拾收拾,毕竟有两个多月的时间没在这儿住了。
我刚打扫干净,吴宇兴高采烈地跑回来,他进入我们寝室,横着向我冲来,举着一个档案袋
炫耀道:“哈哈,别看我去晚了,但运气还不错,咱们班有座的还真不少。”说完,一屁股坐在
床上,将袋子里的车票通通倒在床上。同学们闻讯赶来,各自认领着自己的车票,这项工作轻松
而简单。我拿到自己的票,是考试后第二天下午的火车,真是幸运,我有座,经过推算,还临窗
呢。然而,分到T60时,难题显现了。我们班一共订了八张T60,两个北京的同学乘此车直接回家
,其余六个同学都是要到北京去转车。问题是只有五张有座,另外三张是站票。大家都看着吴宇
,吴宇则盯着我。我想了想说:“三个女生都给坐票,剩下的坐票给离家最远的。”同学们听我
说的合理,纷纷点头附和。我看了看要坐此车同学的行程,最远的分别是吴宇和袁若海。我把车
票交给他们,袁若海还推辞一番,而吴宇竟然没有丝毫的客气,直接把票接过去。我不由自主地
瞄他一眼,这似乎不是我平常所认识的吴宇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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